瑞脑香消。

-----正文-----

弃置两年的宫苑一夜之间变得灯火通明，惊动了不少原本沉睡的宫人。仙藻殿宫门大开，有太医来往进出，俱是神色匆匆。张玉穿过仪门，向院中望去，目光的尽头是一道熟悉的身影。李博阑默然地立在空无一物的庭院中，他满目所及之处皆是夜色无尽的黑暗，像是要将他吞没。

张玉走近了几步，上前给李博阑行了个礼，又问道：“殿下可还好吗？”

“太医只说是失血太多，昏迷不醒。”李博阑的声音比往日更加低沉。

“大人不如先回去吧，陛下遣了老奴来此处照看，不会有事的。”张玉婉转相劝，一抬眼就看到了李博阑空洞的眼神，里头像是有泪光闪过，又转瞬即逝。

李博阑摇了摇头，面露痛苦：“是我亏欠他太多。我实在放心不下。”

照彻仙藻殿的暖色灯火也无法驱散心底积攒起来的寒意，李博阑仰起头望着太医与药童簇拥的画廊，有侍女捧着药方去煎药，一个个都面色凝重。他的心也缓缓沉了下去，无声无息地落进冰冷的水底。

岂止是陆景诚错了，他也错得离谱。

张玉见李博阑容色苍白，身形亦在阵阵冷冽的晚风中有些支撑不住，忙上前扶住他：“大人就算想守在此处，也进殿坐着吧。寝殿内有太医们诊治，不便过去，不如先到寝殿外头歇一会。”

张玉不敢询问李博阑究竟发生了何事，但瞧他的神色是那样绝望而脆弱，仿佛轻轻一触就要碎了的落花，转眼就要湮没在风声之中。他望着李博阑，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预感，但也不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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