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

-----正文-----

李博阑从紫宸殿出来时已是皓月当空之时，陆景行与嘉王未眠，一直等候着消息。待到李博阑将证物呈上，又细细汇报过红袖楼的状况，陆景行的面色已一点点沉了下去。

“李卿辛苦了。”陆景行的神色在昏昧的烛火下并不分明，语气却不复往日里的温和，“你先回去歇息吧。此事存疑，还需仔细调查一番。”

“微臣告退。”

他用力推开沉重的殿门，夜里寒冷的风似刀刃般刮过心间。夜幕深沉，孤月凄寒，紫宸殿的台阶似被霜雪覆盖，流淌着一汪银白的月色。李博阑脚下踌躇了几步，迎着晚风立在阶下，心中有无数念头百转千回，终究还是向着仙藻殿的方向急忙走去。

呜咽的风声穿过无尽的宫墙，李博阑抬头仰望着蒙尘的宫殿匾额，一时间也不知自己想同陆景诚说些什么。一桩桩陈年旧事一齐涌上心头，他想，或许陆景诚从未变过。陆景诚的城府、野望、狠心似乎一直根植在骨子里，而被片刻柔情所迷失了理智的自己则显得分外可笑。

李博阑穿过庭院，向殿内走去，里头的灯火已经尽数熄灭，寝殿内却能隐隐窥见一抹淡淡的烛光。他心中一颤，上前挑起锦帘，就看见陆景诚低头坐在床沿上，不知在想些什么。陆景诚听见响动，抬起头来对自己微微一笑。

李博阑没有行礼，定定地站在原地望着他：“殿下还没睡，是在此等待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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