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

-----正文-----

4.

从浴室出来，天色蒙蒙亮，偶尔听见几声鸟叫。

我再度上床，睡回笼觉。顾绯下意识来揽我，我推开了。我爱干净，他当下太脏。

一觉醒来已近中午，顾绯叫了早午饭进来，催我吃饭。

我爬下床，毫不掩饰脚下踉跄，慢吞吞来到沙发边上。抿了口咖啡之后，我扭开电台，城市音乐台正在播放一支摇滚舞曲。

我边打响指，边绕着顾绯，脚步蹒跚地跳起荒诞走板的舞。

他怪异地盯着我看，半天才问出一句：“你怎幺了？”

我口不出声，动作也不停，宛如暴雨前乱风中飘飞的风筝般摇摇晃晃围着他转。

暴雨，即将倏然降临，或撕裂风筝，也或将它送远。

“昨晚睡得好吗？”他转而换了角度试探。

言下之意，你没发现什幺吧？

门铃响了三下，不急不缓，很有分寸。

接下来的话，我没必要再应了。

听见门铃响，顾绯马上想到了什幺，从沙发上弹起半个身，又缩回去。

我按住他：“我去开。”

身上只披着酒店里的浴袍，内裤故意没穿，我边系带子边朝门口走去。起手投足更露出几分不利索。

外头比室内更冷，门外的人尚来不及现身，冷气先一步侵入，劈头迎脸，像个不轻不重的巴掌。

从小到大，无论我跟谁起冲突，对或是错，父亲无一例外都会偏向我。

可这回，他的愠怒是平等的，甚至对我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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