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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红姨再次睁开眼时，她以为自己会下地狱，没想到却在一片模糊又刺眼的白蒙蒙中看到了陶果没好气的脸。

她被氧气罩隔着还能闻见医院那股特殊的消毒水味，看着陶果着急忙慌地喊医生，红姨闷闷一笑，躺在床上笑得咳嗽起来。

这回咳得要严重些，痰中带着血丝挂在面罩上，好不狼狈。等到医生和护士给她处理好一切又出去交代完一些事后，红姨才再次见到陶果。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陶果，没了浓妆的加持，她的眼睛看起来浑浊不堪，轮转都困难。

“看什幺？”陶果的脸上也有几分疲惫，却还是倔强地拧着眉，抱怀呈防备姿态坐在陪护凳上。

红姨的氧气刚换成鼻吸，脸色白得可怕，她动了动干枯的唇，似乎想要说什幺，喉咙却只发出难听的嘶鸣。陶果磨了下牙齿，沉默了好久才僵着身体前倾，将耳朵靠近她嘴边，抿着嘴像是赌气似的，倒要听听她说什幺。

红姨也看出她的别扭，无声地扯了下嘴角后，她艰难地擡起了右手，颤颤巍巍地用夹着监护夹的手指在她脸上轻点了一下，说：“哭什幺......”

她的语调不复从前那般高高扬起，扩散的癌细胞几乎要抽干她的生命力，冰凉的监护夹碰到脸上时，纵使是陶果，也忍不住再度红了眼圈，鼻头一下酸得无法呼吸，陶果迅速别开脸，坐直了身体，瓮声瓮气道：“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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