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小，何皎皎。

-----正文-----

李博阑连忙唤来张琉去请大夫，见陆景诚仍在小声抽泣，便轻柔地为他拭去眼角的泪。二人相顾默默，却有千言万语在暗自涌动。李博阑见自己心心念念牵挂的人终于醒来，早已喜不自胜，但还是按捺下翻滚的情绪，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捧到他的唇边。

陆景诚咳嗽了两声，又就着他的手勉强喝了两口茶润一润嗓子，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想起来了。”他闭上眼，自嘲般笑了笑，“李大人的箫声果真惊为天人。”

“殿下听过？”李博阑微微怔住，他虽精于洞箫，但因着庶务繁忙，已许久没有吹奏的雅兴了。

“那年曲江池畔……”陆景诚似是在追忆过去，“李大人吹了一曲《碧玉箫》，自那之后我便知道了，自己不近女色并非是清心寡欲，而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李博阑已经心下了然，忍不住唏嘘道：“殿下竟然在数年前就曾见过我。”

陆景诚睁开眼望着他，轻声说道：“只是时移世易，你我终究没能走到一条道上。你辅佐太子，乃是匡扶正统。至于我……落到如今这番田地，也是咎由自取而已。”他的眼神渐渐有几分怅然。

他如何不知道呢？他们两个生来就注定要踏上背道而驰的道路。李博阑饱读圣贤书，从来都只有一颗忠君事主的心。而自己日渐蓬勃的野望却从未有一刻被世间所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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