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正文-----

舟澎见到的人名为松宇，穿着恤衫和皮衣。

舟澎走出来的时候他没有招手，毕竟他也不认识舟澎。不过这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这一辆车。

舟澎想起自己出狱前的一周，在他哥捎话告诉他到时是什么人来接应后，身边的人起哄调侃。那些调侃有的是善意的，有的是恶意的。有的是他朋友说出来的，而有的则来自敌人。

但哪怕是从朋友嘴里说出，他也能感觉到里边暧昧的揶揄。

他们说——看来你哥觉得你替松宇坐牢还不够，还得把你身子也送出去。你哥愿意下本啊，他不上位都难。

是的，他哥愿意下本，什么都可以牺牲，所以他爬得快爬得高，偶尔还能在新闻里见到。

舟澎从来没有觉得永泽国的同性婚姻制度那么可恶。

松宇没有摘掉墨镜，所以舟澎看不出他墨镜后边是什么表情。他朝舟澎抬了抬下巴，问——“小澎？”

舟澎没有回答，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上有一个司机，松宇坐在副驾驶。他透过镜子看向车座后的舟澎，淡淡地道了句——“不回头看。”便让司机开动。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车里的三个人都沉默地看着窗外。

舟澎对这条路已经很陌生了，只是一年前从荒郊野外的囚区转过来走过。

他不喜欢监狱里的操场，所以他的活动范围只在靠近走廊的角落。高高的铁丝网把蓝天切成华夫饼，那大概也是很遥远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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