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一片昏暗，只有仪表盘散发出幽蓝的光，和窗外流动的城市霓虹。我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皮沉重得像是粘在了一起。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对焦，看清了驾驶座上那个轮廓冷峻的侧影。

程知奕。

大脑像是生锈的齿轮，缓慢地转动了一下。酒精依旧像厚重的棉絮包裹着我的思维，但一种深植于本能的警惕还是挣扎着冒出了头。

“唔……”我发出含糊的音节，试图集中涣散的意识，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我不要去你家……”我费力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表达着微不足道的抗拒，“我要……回……回家……”

我听到身旁的人似乎极轻地顿了一下，随即，一声低沉而短促的回应传来：

“嗯。”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解释，只有一个简单的、听不出情绪的鼻音。但这声回应却像是一个模糊的承诺，暂时安抚了我躁动不安的神经。沉重的困意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上，我头一歪，几乎立刻又陷入了昏沉的睡眠之中，失去了所有感知。

再次被弄醒，是车停稳后，他打开副驾驶的门，微凉的夜风灌了进来。他半扶半抱着将我带下车，我的腿软得像是面条，几乎完全依靠着他的力量才勉强站立。

他支撑着我，走向我家门口。我昏昏沉沉地靠着他，眼皮都懒得掀开。

然而，下一刻，一阵极其细微的、熟悉的电子音穿透了我酒精麻痹的听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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