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王会计、马脸干部和那群被“地龙翻身”吓破了胆的暴徒，早已哭爹喊娘地逃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门口泼洒的火油和几根燃烧了一半、冒着黑烟的木头，以及被踩踏得一片狼藉的地面。

暂时的死寂降临窑洞，但这死寂比之前的喧嚣更令人窒息。

“没……没声了？”鼻涕虫从地上擡起头，脸上糊满了灰和泪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们……跑了？”铁蛋也颤巍巍地爬起来，惊恐地看向门上的破洞，那里只剩下浓烟和夜色。

招娣被陈卫东紧紧护在怀里，小小的身体还在筛糠般颤抖，连哭都不敢大声。

陈卫东脸色苍白如纸，他松开招娣，踉跄着扑到那面被砸开的窑壁前。脸盆大小未知的破洞，此刻像一个通往地狱的入口，正源源不断地涌出带着浓烈硫磺味和奇异热浪的气流来引诱着人前往探索。这气流吹在脸上，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躁动感。他用之前藏得好，没被搜走的手电筒颤抖着照向洞内。

光束刺破了浓稠的黑暗，照亮了洞内几尺的范围。那不是坚实的山体，而是一个向下倾斜的、布满碎石和坍塌土方的狭窄信道！信道深处，手电光无法企及的黑暗里，那股灼热的气流正更猛烈地涌出，仿佛来自地心深处。信道壁上，可以看到一些腐朽断裂的木桩和几块散落的、刻着模糊花纹的青砖——印证了陈卫东关于“老矿道或藏粮洞”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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