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紫禁城的琉璃瓦上积了厚厚一层雪，雕梁画栋间，北风呼啸而过，卷起细碎的雪粒在空中飞舞。

汉白玉台阶被雪覆盖，如同一匹展开的素缎。

闻浩言赤着脚站在殿门外，单薄的白色里衣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他仰起苍白的小脸，漆黑的睫毛上沾了几片雪花，很快融化成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微微颤抖着去接空中飘落的雪花。

“又下雪了……”小皇帝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欣喜。

雪花落在他的掌心，瞬间化作一滴水，凉意渗入肌肤，他瑟缩了一下，却不舍得收回手，反而将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

偌大的皇宫静得可怕。

先帝驾崩后，留下的宫人大多被空良策以各种理由调离，只剩下几个聋哑老仆远远伺候。闻浩言知道，这是刻意为之，他要这皇宫，要他，都只属于他一人。

小皇帝的手已经冻得通红，指尖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他却不觉得冷，或者说，早已习惯了这种寒冷。

早产的他自幼体弱，太医说他活不久，可空良策偏不信这个邪，用各种名贵药材吊着他的命，又在夜里将他折磨得奄奄一息。

“陛下。”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闻浩言浑身一颤，手指僵在半空。

他不敢回头，却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龙涎香混合着风雪的气息逼近。

一双玄色官靴踏入视线，靴面上金线绣着的蟒纹在雪光中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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