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岁的小草依旧健步如飞。
明明是半只脚踏进黄土的女人了,却还是散发出年轻人才有的朝气。
她穿着舒适的运动服走在街上,一边嗦冰棍,一边回应着每位路人的问候:
刚刚放学并被家长领回来的孩童们认识小草,在路上一边疯笑一边奔跑的少年们认识小草,推着坐在轮椅的瘫痪丈夫的老太认识小草,捧着一堆快递回家的年轻少女认识小草,拎着一大篮子蔬果肉菜的家庭主妇认识小草,起早贪黑卖牛肉饼的单亲母亲认识小草,一对开着推拿馆的年轻小夫妻认识小草……
小草的担任街道妇幼委员会的小组长已有五年。
她的名头人人皆知。
她对于社区的贡献,人们都看在眼里。
她已不是一株飘摇的小草,而是一棵让人乘凉的大树。
我就这样看着小草那洒脱的身姿径直与困住自己的竹笼子擦身而过。
今世的我是一只待宰的清远鸡。
吃了半年饲料与享受散养的我即将成为广州人爱吃的白切鸡。
我恨广州人!
作为一只雄壮威武的鸡,我还是忍不住悲痛地嗥叫起来:
坏女人啊。
你这个坏女人啊。
你爱的男人明明就在眼前,可你偏偏只顾着舔你那该死的冰棍!
我要死啦!
我就要死啦!
你听见没有?
我的鸡生短暂呀,我甚至没有得到你的一个飘忽的注视!
你别忘了,是你说我即使化成灰,你也会认出我的。
什幺情啊,什幺爱呀,在你眼里是不是都褪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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