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舸惊讶地瞪着他，堪堪来得及吐出一个“你”字，人就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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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醒来的那段时间，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以外没有可以动弹的地方，他早就想方设法把自己弄死了。

他感觉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石头，一颗种子，随随便便什么东西都好，总之是一个有灵性的物品，没有手脚，没有心脏，只有空间无穷无尽的“储藏室”，可以装得下整个世界的声音。

一个人躺了太久，还是像他这样意识与肉身分离的躺法，还要他醒来时表现得和以前一模一样，着实有点强人所难。

“我也想过，归云。”凌风舸抬起头，手下的胸口很明显地剧烈起伏了一瞬，面对凤归云惊痛的反应，他的心里反倒生出些莫名的快感来，好像凤归云原来这样在乎他，在乎他到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的凤归云。

“我刚醒来的时候，感觉很奇怪，好像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都是绷带，很痛，而且莫名其妙地泪流不止。”凌风舸说，“我——唉，算了。凌川说，我身上千疮百孔，医院给我做了植皮手术，至少一周后我才能拆绷带。在那之前，我可以先开始复健，熟悉自己的身体。”

“我想着我就是睡了一觉，怎么就不会走路了？又为什么一直哭？每天我的眼睛都肿得看不清路，后来还是一针内部实验药物镇压了我毫无理由的情绪。我这样都受不了了，你比我多三十年，应该更难受吧？”凌风舸直直地看着他，眼眶微红，“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凤归云，你告诉我，你很痛，你想让我安慰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自作主张？就像在接云楼上——我看这些新闻记录上写的是你被我牵连，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一定是要牺牲你自己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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