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念了。别念了——别念了！

-----正文-----

楚时宜惊疑不定地转过头，在凌风舸平和得相当天衣无缝的面色里，她连一点走火入魔的征兆都搜刮不出来，却忽然生起了一身冷汗，不明来由地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她呆呆地恍惚了片刻，听见凌风舸离去的脚步声，蓦地扭过头去。隔着三十载的光阴，此时的凌风舸竟和三十年前走下记者发布会的凌川一般，那一刻，他们的背影在她眼前诡异地重合了。

她从前最担心的事莫过于凤归云涉水过河，最后反倒泥足深陷。凤归云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想要什么他自己清楚得很。哪怕是为了凌风舸，他都不会冒险做一辈子的手中刀，他总有一天会借着这份危机四伏又前所未有的机遇走到一个凌川不敢轻易拿捏的位置上去。她不担心凤归云误入歧途，只担心他与虎谋皮不成，反倒落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她从没想过，原来凌风舸才是那个真正靠一道念想压着的人。

失去凤归云的凌风舸变成了一个坏掉的人偶，有种精致到虚假的漂亮，但内里是空的，所有东西都腐烂掉了，只剩下还在不断蚕食外壳的腐蚀性液体。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如今是深冬，伏雪山上的雪是货真价实的大雪，而凌风舸一直以特殊方式将山上的平均气温控制在个位数，导致这些雪落下来迟迟不化，在山顶上积起了深可埋过膝的雪层。他走至积雪中，镇痛剂的功效已然存在，它压制了他的一切感官和情绪，凌风舸根本不会觉得冷，也不会察觉到冷空气在他肺腑里作孽的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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