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母亲生病后,黎恩特就很少见到母亲露出这种表情。黎恩特迟疑了下,点点头。
蕾谢尔脱力地坐回床边,垂下脑袋,如瀑的黑发倾泻而落,垂下的刘海编织成细密的阴影,遮掩住蕾谢尔的神情。黎恩特只能看见母亲抿起的唇,还有那精緻的下巴。
黎恩特直觉问题出在那本日记本,那是他从前见过的。黎恩特想弯腰捡起日记本,然而蕾谢尔的动作更快,葱白纤瘦的手指握住那古旧的外皮。蕾谢尔将日记本捏在掌中,手背突起青筋,可以想见他用了多大力气,甚至恨不得捏烂日记本。
“你知道吗,妈妈正在历经很奇妙的事。”蕾谢尔的声音轻若羽毛,“妈妈的记忆就像是被封印在一个小匣子中,但是,只要我触摸到那把关键的钥匙,想起你是谁,所有与你有关的回忆,就会全部涌上脑海。”
黎恩特听懂蕾谢尔的意思,不由得面露欣喜:“您想起我了吗?”
“不仅仅是你。”蕾谢尔叹息着,并不为此欢喜,“我还想起了很多事,包包括我的过去。”
妈妈的过去?喜悦潮水似从黎恩特脸上消褪,黎恩特看着垂眸的蕾谢尔,小心翼翼地问:“是与、堤丰先生有关?”
“嗯。”蕾谢尔没有否认,“那是很糟糕的回忆,如果可以,我这辈子再也不愿回想起它。”
“以前、发生了什么吗?”黎恩特问。
蕾谢尔终于抬眸,那双黝黑的眸中沉载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感,乍一看真与堤丰有着几分相似,同样深邃得望不见尽头,宛若深海,又似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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