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怀宁到底是将李存引折腾得太狠，那次之后他又昏迷了三天。虽然尕毒已死，幸而他之前开过药方。蔺怀宁又取了自己心头血熬成汤药，在李存引昏迷时给他灌下去。

李存引醒来时眼中只余死寂。

蔺怀宁抿了抿唇，什么话也没说。他很清楚，说什么都没用了，再没有什么能弥补他们之间的裂痕。

但日子还得过下去。

蔺怀宁像往常一样，将李存引抱在怀里，为他梳头。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认真而熟练，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只是这次，他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他忽然看到了一根白发。

蔺怀宁有一瞬间的心悸。他恍然想起，李存引今年应当是三十一岁了。对习武者而言这并不是一个该长白发的年龄。通常内功越深厚的人越能容颜不老，即使到了七老八十也能乌发童颜。

但李存引被他废去内力，身体比常人还不如。

蔺怀宁轻轻拔掉那根白发，心中蔓延过一股苦涩。

也是自那天起，李存引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无论蔺怀宁说什么都得不到回应，在床上将他折腾狠了也不过是无声饮泣，而蔺怀宁又不敢真的将他折腾太过。

他开始不再将李存引锁在房中，每日都抱着他到院外晒太阳，带他看看竹林，看看远山，看看悠远的天际与飘渺的白云。蔺怀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能开心一点，但李存引依然一天天衰败下去，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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