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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张思睿家醒来的时候，屋子是白色的，天花板上扫进来半扇阳光，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得极为妥帖，我认得这是张思睿的家，床铺上还有极淡的消毒水味，和伤口的药味互相佐证，我只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

昏过去之前我有段时间神智迷离，本能会让我去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

现在我神志清醒，我知道，张思睿并不足以让我如此信任

我用手盖住脸上的表情，想了一会儿，忽然想笑

我的身份是个杀手，曾经遭遇过数不清多少次的九死一生，我最相信我的直觉，比起大脑，直觉才是我赖以生存的忠实队友，既然张思睿已经被选择，那我没有理由，再浪费时间，去论证推演

当然，以我现在的状况，也没有心力动用过于复杂的大脑功能

松开不自觉攥紧的拳头，我深深呼吸了一口，窗外流淌进来的淡黄色空气顿时充盈了我的肺腔，发麻的伤口微微刺痛，僵硬沉重的肌肉开始泛酸

洁白的蚕丝被子压下来几千斤重的怠倦，不知不觉，我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张思睿在他的书房，我进去告别，他端着茶盏一口口抿着，过了一会儿才惊觉我的存在

*

大脑清醒后，我很快意识到，张思睿其实是我唯一的选择，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柯宸，我没有第二条退路

我可以完全靠自己吗？

我以前是这么想的，但是昨天之后，我发现，不应该始终在成与不成的交界处赌命，这是不对的，我做的事极其危险，不可能每一次都侥幸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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