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和梦境中一模一样。

我内心忐忑的不敢上前，于是站在门口喊了声：

「妈妈？」

「嗯？你来了。」

妈妈没回头，眼睛始终在看着终端的屏幕，戴着光触膜的手指则一刻不停的敲击着桌子上的透明键盘。

还好不是做梦。

我关上门走了过去，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妈妈排斥的耸了耸肩膀，但是并没有把我的手给抖下去。

我弯腰伏在她的耳鬓，轻声说道：

「你昨晚真疯狂，差点没搞死我。」

妈妈冷哼了一下：

「不要忘了，你昨天可是打了我两个耳光。这笔账咱还没算呢。」

我内心不由得忐忑起来，忽然意识到现在坐着的女人是谁——那位自小便虐待我的严厉的母亲。我感觉双腿有些发抖，于是收起了放在她肩膀上的双手。

妈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右手摘下近视眼镜并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然后她拿起桌上眼镜盒里的擦镜布，冲着镜片哈了一口气后开始擦拭起来。

「你愣着干什幺？」

「啊？」

「我累了一天了，快点儿让我舒服起来。」

妈妈把镜片放在阳光下看了看，头也不擡的说道。

「哦，哦。」

我重新把手放到了她的肩上，开始按摩揉捏起来。

妈妈的身体削瘦，我在脖颈附近摸到的全是细长的骨头。我看着妈妈的后脑勺，那里有一个用手逆时针转动头发旋系而成的简易长结，被她用夹子收拢固定着。很多碎发未被束缚，有的被收贴在鬓角，有的在后脖上有些随意的垂散着，足可见早上妈妈打理它们时有多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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