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

-----正文-----

刘明草率地长大了，越来越明显的胸部让祂不知道如何是好，没有人教过祂，祂也不敢去镇上的内衣店买，祂捡了大半个月的饮料瓶去废品站卖钱，跑去布店买了块布，把自己鼓鼓囊囊的胸部裹起来的那一刻，祂感觉自己的灵魂飞上了天。祂看起来与旁的男人并无不同，只不过祂格外秀气了些，瘦弱了些，声音清亮了些。

祂读完初中就被父亲赶去了厂里当学徒。没有人和祂接触，大家对祂保持了一种礼貌的距离，除了必要从不多谈。男人不会跟祂勾肩搭背约着下班去澡堂，女人更是避祂避得远远的。刘明也不觉得孤独，不觉得难过，好像祂本该就是这样。一个人出生，一个人生活，再一个人死去。

祂唯一的不自在就是上厕所和洗澡。祂的身份证，祂的外形都是性别男，可祂的胸部和无法站着撒尿的毛病却让祂只能选择女浴室和女厕所。祂只好在深夜无人的时候才偷偷摸摸去女浴室洗澡，平日里也总是能不喝水就不喝水，憋到下班回员工宿舍再说，祂的唇总是干裂脱皮。可日子久了，总归是会被别的工友知道，只不过祂们不会再像小时候的玩伴那样，肆无忌惮地扒祂裤子，只不过看着祂的眼神和背后的议论越发的赤裸裸。

八月底的时候厂里来了一批新工人。刘明本不会注意到，但祂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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