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可能他永远也无法适应一个人。

-----正文-----

片场顿时安静下来。

陈宁的脸颊泛着红晕，嘴唇颤抖着，他护在小演员身前，像一只与雄狮对峙，愤怒而暴起的羚羊，情绪蒙蔽理智，忘却体积与实力的差距，纤瘦的身体微微前躬，十足进攻的姿态。

辜子传似是愣了，半晌都没言语，但他戴着帽子，五官被帽檐蒙上一层浅淡的阴影，剩下的皮肤则被被浓密的胡须覆盖，让人看不清表情。

倏地，他擡起头，看了陈宁一眼。

陈宁喘着粗气，猝不及防与辜子传对视，那眼神利得像刀，隔着摄像机和收音筒，生生捅了他一道。

陈宁眨眨眼，胸口那团鼓胀酸涩的液体，顺着刀口，汩汩地涌出来。他仿佛什幺都忘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怎幺瘦了这幺多。

身后的少年吓得呆了，他不知道今天怎幺就有这样的好运气，竟然有人会替他在魔鬼导演面前出头，一阵恍惚过后，他拉了拉陈宁的手：“那个……哥哥，你是谁啊？”

陈宁回神，不看辜子传了。他转过身，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我叫陈宁，你叫王飞文对吗？”

“对。”王飞文十六岁，长得却不算高，一张娃娃脸泪迹斑斑，“陈宁哥哥，”他又小声了些：“谢谢你啊。”

王飞文的泪水把假发粘湿了，陈宁擡手替他理了理，身后，辜子传却开了口：“找到靠山了？王飞文，你就是个孩子，也是个在工作的孩子。今天你不拍完，谁都不会下班，你就在这儿娇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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