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

-----正文-----

“叮——”

宋承锋肥胖的身躯在地上艰难地蠕动着，手指蜷缩成一团，在空中徒劳地挥舞。他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水珠，早已经分辨不出是泪水还是冷汗。

不要……别过来……

“叮——”

空气里浅淡的花香莫名压得他喘不过气，什么东西贴在了脸侧，冰凉的触感。他战栗着转过视线，看到了银光里恶魔通红的眼睛。

像模糊记忆里那日泼天的血。

“叮——”那声音越发近了。

人们眼神空洞的面孔扭曲成了来自地狱的恶鬼，互相缠绕着扑上来，咯咯笑着要把他撕成碎片，拖入底下咕噜冒泡的滚热油锅。

不……不行！

恶鬼的呢喃响在耳边，醉酒的男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浑浊不堪的瞳孔猛地收缩，颤抖着疯狂地挣扎起来，想要抓住头顶的桌布。

“咔嚓。”

酒杯摔碎在大理石地面上。

酒会散场的时候，已是深夜了。

沈疏言靠在车门上把玩着打火机，醇柔的烟雾在车内兜过一圈，穿过半开的车窗飘散开去，有几缕淡香遗落在车内。

是一支利群的富春山居。

红灯。午夜里街道上很空旷，暖黄的路灯照得人也微醺，林渠看了他一会儿。

那人熟悉又陌生的侧脸隐在烟雾里，叫人看不分明，正如这许多年时光兜兜转转，过往与梦境交织相融，让人辨不清晰。

“到了。”车身猛地摇晃了一下，他踩下刹车，熄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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