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人向他伸出手，五指微拢成拳，一截细白的手腕从大衣袖子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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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夏凌，不过是一场意外之外的意外，又像是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那年郁茶十六岁，正从骄傲敏感的少年蜕变为清贵冷郁的青年，他的自尊心拒绝倾诉、痛哭，或者原谅。

若他的人生是一场地狱，那么地狱本不该有光。

可是夏凌来了，像他的名字一样，是夏天本不该出现的冰凌。他闯进了他的人生，却不过是走进了一间冬天的便利店，推给了他一杯热牛奶：“渴了吗？”

郁茶戴着黑色毛线帽，将帽沿儿拉得很低，这样眼泪来不及流出来就会被毛线吸走。他听见有人和他说话，将帽沿向上拉了拉露出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后重新垂下睫毛：“谢谢，我不渴。”他有些担心，自己的眼睛是否肿着。

陌生人依然留下了牛奶。他的声音很好听，舒缓清朗，让郁茶联想到春天的雨，或者便利店玻璃墙上朦胧的雾气，“你如果难过的话，可以和我聊聊天。”

难过。原来他看起来这么脆弱。

郁茶蹙起眉，抬眼与那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却变成了一个寻求安慰的孩子。

可能是因为这人眼中的颜色太暖了，郁茶想。如果恶人歹人也有这么温柔的眸子，那么他认栽，跟着做个坏人也无妨。

“我不想回家。”郁茶顿了顿，声音僵硬干涩，“家里，有一个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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