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虚

-----正文-----

“你是个又愚蠢又软弱的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子虚舒舒服服地蜷在那张金鸾檀香床上。贵妃的软枕被他毫不客气地垫在身下。他侧着身子，秀发垂落，细长小腿半支半靠。透过这具少年的皮相，妲己仿佛能看到一蓬松软的狐尾正左摇右晃着。

她背过脸，什么都没回答。反正说什么都只会遭到子虚的耻笑。

被狐妖掌掴过的半边脸似乎还保留着火热的疼痛，明明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可那日的羞辱和恐惧还长久地萦绕在妲己的脑海中。她记得子虚垂落的神情，居高临下的——他本就生得高挑——眼里有杀意，更多的是轻蔑。他那时大可以杀了妲己，一走了之。反正他杀谁都很容易，只是看他情不情愿。

子虚说：“你以为他喜欢的是你吗？”他忽然就变得冷淡而嘲弄起来，看向只是低眉不语、了无生趣的贵妃。得不到她的回应，等了一会，他忽然又笑，笑得促狭，像是被什么逗乐了。

妲己有预感，狐妖要盘算一件坏事了。

帝辛听到琴声，幽幽簌簌，如泣如诉，夜半时穿过垂落的珠帘。开始以为是哪个大胆宫人偷偷奏乐，想诱引君王，可再听下去，却有几分熟悉。

他尚在朦胧中，辨识着乐声，一手又惯性地往怀中搂去。美人还把头颅埋在他的胸膛。帝辛合心合意，拢紧了妲己肩头，光洁如玉。琴声仍没有断绝，只是奏调快了。他听着听着，猛然在一片漆黑中睁开双眼，冷意从脊骨上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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