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的梦建立，又崩塌。

-----正文-----

眼泪是干净的，眼屎是肮脏的。

鼻血是干净的，鼻涕是肮脏的。

唾液是干净的，浓痰湿肮脏的。

白色是肮脏的，红色是肮脏的。

彭小花小时候觉得人们总能把一个地方出来的东西分成有好有坏。

就像都是从子宫里出来的，男孩子是好的，女孩子是不好的。

等到她大了，她明白她之前想的不对。

从阴道里流出来的，都是被人耻笑与厌恶的。

那是一个电扇不堪重负的夏天，彭小花穿着母亲“压箱底”的艳俗土味长裙躺在她的小床上。

这件衣服经历了长久的岁月被洗得掉色，她妈妈舍不得扔，自我催眠着以前的衣服质量就是好，然后在参加别人婚礼的时候咬牙切齿地买了城里时髦的衣服。渐渐她也看不上眼了，等小花身高抽长了下放给她，省了一笔衣服的花销。

但是小花的弟弟，不仅每年过年都有妈妈亲手做的小棉袄，而且他要什幺衣服都能轻而易举地从父母那里要到，都是新衣服，新买的。

小花从乌黑的纱窗细缝中看仿佛被披上了灰色薄纱的天空，没有太阳，也没有小鸟。

她喜欢盯着一处地方发呆，“发呆”二字是老师定义的，她不觉得自己是在发呆，她在思考，只是一个个念头划过，还没在她的记忆里留下痕迹就悄然而逝。

这个时候，被她叫做爱丽丝的时间。

那是她一岁的时候，一个亲戚送给她的小故事书里出现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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