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路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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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和有灵之物待久了，也会通几分灵意。

花妖自然也算灵体，而我和她，算算从初见到现在，约莫已经有九年。十六岁到二十五岁，她好像从来也没有离开过我太远。

所以最近隐约的心悸，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说话的时候，她出神的时候，她冲我笑起来的时候，说不出哪里不好，只是依稀觉得有些反常——之前几年里，自从温凉走后，她像是一日日冷下去一般，敛了一身热烈也敛了原本时时可见的笑容。

可她现在和最初那段日子里的样子越来越重合了，我也，越来越容易控制不住纷乱的心绪。

*

笔下绘着华丽花样，冬日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书房。我微眯起眼，窗子外头云影和光线拥拥挤挤，天色泛着铅灰，过不了几日怕就要下雪了。

往年温凉生辰前后，也是要下雪的。

不知道送去的绒毯她有没有收好，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一些。

有使女在门外通报，说堇衣着她来问问衣襟和裙边的纹样如何了，她今日就能绣完大块的绣花，若是画好的话这就取回去一并绣着。

我清了清嗓子，让使女回说晚饭我过去和堇衣一起用，纹样我自个儿带去，顺便亲自瞧瞧半完工的衣裳。

再起笔的时候，多年前画惯了瓷胎花样的手下，一笔线条居然略微不稳。

不知怎么的，眼前又浮出那天临时收拾出的绣房里，不知从哪儿过来的堇衣环视一周刚刚开工的绣娘们，一言不发侧着头，忽然唇角绽出一个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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