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最残忍的月份。”——T.S.艾略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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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了。在逼仄的地铁车厢里忍受了67分钟44秒，你从混合着宿醉和汗臭的气味里找了个缝隙里钻出来，“会展中心站”在战前曾经是这座城市地下轨道的枢纽，也是最繁华的地方。

虽然车厢外面还混杂着垃圾的臭味，空调永远修不好的闷湿味，但现在这里也是最繁华的地方。电梯又坏了，你和其他453个人一样，心里骂着脏话，一步一步艰难地把电梯当成楼梯走。

“你们站住！”

“哈哈哈哈哈来追我们啊！”

你排在出闸机的队伍里，注意到两点钟方向有几个戴着黑色口罩、嘻嘻哈哈的青少年从闸机上一跃而过，仿佛毫不在意地跃过了人从法学院毕业时要背下的所有法律法规。地铁里的工作人员本来就少，那个胖乎乎的大妈追了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放弃。少年的恣意妄为让你想起了以前的时候，你的脸上泛出笑意。

下一个到你了，你匆忙在闸机上刷了一下出站码，闸机的反应似乎失去了和你培养了许久的默契，读卡成功到闸机反应的速度比往常慢了半秒，你的脚步收不及，精钢制的闸门往里缩到一半就已经被你轻松撞断，断口干净平整，落地发出巨大的金属响声，你身后的嘈杂瞬间消失。

口罩下轻松的笑意瞬间消失，你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脏话，下意识低头避开天花板上的监控头匆匆离开。这些监控头每季度一换，内置识别芯片的运转速度增长遵循摩尔定律，然而坏了三年的空调却从没有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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