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狠得下心。这些年来你我朝夕相对，你竟一丝痕迹都不肯露给我。”

-----正文-----

一只缺了耳朵的三色狸猫从他面前猛地窜过，惊得他一个激灵，头重重磕到了桌案上。

*这是在哪里？*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脖子后传来隐隐酸痛，几个竹简散落在他眼前，搭在砚台上的笔墨迹已干，博山炉里的香也已经燃尽。他扭过头，看到身后架子上密密麻麻堆起来的竹简，才知原来自己身在书房。

竹简边上躺了一方帛书，是白丝织成的，十分贵重，上面拿笔七零八落抄了些诗句。

……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

他抓着帛书喃喃念了几次，越念越觉得心中郁气难解，干脆提笔将这一句胡乱划掉，然后泄愤似的丢到了一旁。

脚上的酸麻一路沿着筋脉蔓延上来，他强撑着自己坐直了身子，发现整个屋子里空无一人。他扭头看到放置于一旁的镜子，镜中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一脸困倦地和他对视。

*你是我吗？*

停留在身体里的意识有一秒的恍惚，又不着痕迹地落回原地。

“哟，抄的是《郑风》？你可真是大胆。”

正想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踱了进来，正探着头打量被他丢在地上的帛书，脸上还挂着一丝窃笑：“不知哪家姑娘这样有福，竟能得张家三公子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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