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 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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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镜花水月

三月春潮，迎来连绵不断的雨。每个角落都带着潮湿的水汽，黏附在行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简直要生出斑驳青苔。

不知雨落下来的时候，是否知晓自己会粉身碎骨。如此莽撞大意，一头撞上去，磕得头破血流，也绘不成一柄桃花扇。

李东海从不知爱恋是苦如植物根茎晒干撵磨后制成的中草药，涩得舌头都恨不得扯出来割掉，比起成长过程中每天硬咽下肚的十个水煮蛋的滋味还要糟糕。

金希澈之前看他写的歌词，先是称赞他的灵气，后来便又叹气，言语间皆是恨铁不成钢：“呀！李东海，就那么喜欢他么？”

李东海被他戳了脊梁骨，只觉得整个背和后脑都连带着疼，他回道：“是的，哥，我就是这么喜欢他。”

喜欢是，被动的狼狈的，不可自拔无法规避，每一日，唯一可拿来解渴的都是冰，硬的冷的，咬得牙齿打战，唇舌皆麻。

分明痛苦如此，却还期望对方全然不知。

尽力伪装掩藏，要的不过是一份虚假的体面。每一回的见面，都像是极其响亮又过重的耳光，他还得笑盈盈接着，哪怕被打碎了牙，也得兀自和血往里吞。

他给他写许多歌，每一句每一词，都是他照着对方模样绘在玻璃上的画，他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偷吻他。

金希澈笑他胆小失了自我，他又何尝不知晓这个。他的爱从来热烈汹涌，简直是一场灾难级的森林大火，他从未如此，如此瞻前顾后如此小心谨慎如此刻意规划如此尽力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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