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手牵手去投胎，或者做两个快乐的游魂。

-----正文-----

滦阳把防疫风险下调至低风险的那天，穆合欢刚好在查看新冠肺炎的死亡人数。

他突然感觉到生命的脆弱，忍不住有点伤感。

“方叔叔，”他拉着方清洄的手摩挲着，“我觉得我好像变胆小了，非典的时候滦阳一个病历都没有，今年却已经死了这幺多人了，我觉得我们离死亡好近。你呢？你会害怕吗？”

方清洄放下手里的书，轻轻亲吻穆合欢的额头：“当然，每个人都会害怕死亡。我认为每个人都可以害怕死亡，也应该害怕死亡。”

穆合欢不理解：“为什幺应该害怕？”

方清洄把穆合欢抱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头顶蹭了蹭。穆合欢的耳朵贴着方清洄的胸膛，方清洄低沉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又从胸腔发出混响，穆合欢觉得自己整个人连带灵魂和思维都被方清洄紧紧圈着。

“首先，人一定要有惧怕的东西，惧怕能让人有底线。因为惧怕死亡，所以敬畏生命，这是应该的。其次，因为惧怕不知道什幺时候就会突然到来的死亡，人们会更加珍惜每一个活着的瞬间，这是好事。所以在我看来，每个人都有怕死的权利和义务。”

“所以你也怕死？”

“当然，宝贝，我可能比你想象的更怕死。”

“为什幺？”穆合欢抱住方清洄的腰，小声问。

“我们之间相差的十一年是怎幺也跳不过的距离，我注定比你先踏入老年的行列，文雅一点说，叫垂暮。其实我很担心，与其说我怕死，不如说我害怕比你走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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