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正文-----

羽生结弦七十岁的时候，孤身一人，去了一趟哈尔滨。

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他年轻时候活得肆意张扬，把自己活成了一座雪山，一座丰碑。那时的他从来不会往后看，眼里只有远方、未来，更新的挑战和更高的荣誉。

及至退役，又经历许多磨难，囿于各种束缚。他不能像普通人一样，与生活握手言和，于是只能与它战斗，孤勇而决绝，直到鲜血淋漓，两手空空。

直到老来，才能真正平平淡淡地，回到这个记忆中蒙了灰尘的城市，凭吊过去的事，过去的人。

他去了记忆里金博洋的家，那旧楼当然早已不在了，更不需说曾住在楼里的人。

眼前是崭新的学校，下课铃响起，孩子们喧闹地涌出教学楼，潮水一样漫过楼前的操场。

羽生结弦眯起眼，想起那个孩子，白净的、瘦削的，笑容明亮。

他从从旧楼上飞奔下来，扬起一串轻快的脚步声，嘴角咧到耳根，尖尖的虎牙像一颗小小的钻石。他小声喊着他的名字扑进他怀中，亲昵地把脸埋在他的围巾里。

羽生清晰地记得脖子上柔软织物的触感，记得少年温热的呼吸从颈侧蔓延到全身，记得他们拥抱了很久，说了很多话，笑了很多次。

他还记得，那天天气出奇地好，漫天星河都倒映进少年的眼睛里，冷光被他水光潋滟的眸子融化了，化成蜜雪和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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