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一向最擅长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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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师拿着吹风机和喷雾摆弄我的头发，像千万个寻常日夜一样，墙面上时钟滴答，永不停摆。

我心烦地扣下手机，专心研究墙面上规律的菱形瓷砖，脑内开始机械地默数它的数量。

一，二，三。

这一切当然不是因为对数学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只是尽力想从简单重复的图案中，汲取点安全感罢了。

胆小鬼。我在心里叹息，对着镜子尝试挤出一个滴水不漏的微笑。

数到一百二十一的时候，化妆室的门被推开了，终于。

该来的总会来。像预设好的程序卡点启动，我深吸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招呼：“张老师，好久不见。”

“龚老师还是那么帅。”他看起来完全变了个人，利落板寸替代了及肩长发，拍拍我的肩，笑得爽朗。

我蓦地垂目对上他的眼睛，试图从那双多情眼中找到哪怕一点蛛丝马迹。他却一动不动，目光炯炯任我盯着，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短短几秒，还是我率先败下阵，移开目光。

这又是在做什么。我看到镜中的自己，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瞬间冷静下来。

都过去了，总会过去的。

舞台上灯光炫目，台下人声鼎沸，明明是曾经梦寐以求的场面，我却总是忍不住走神，趁着回答问题偷偷打量身边的人。

嗯，胖了点，又戴了新项链，才几个月没见，却陌生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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