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豫受了重伤，一动也无法动弹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鸦青色的长发沉沉铺开，黑缎般铺陈在床面上，越发显得身形削瘦颀长。

半掩的窗帘，窗外已经是黑沉的暮色，唯一的光源只有头顶的灯。明亮的光线投射在王豫的脸上，本就玉石般莹润的皮肤，在大量失血之后，更是惊心的白皙。

星目剑眉，琼鼻檀口，这副皮相，的确是极为好看的。

王豫的唇色淡白，一动不动，但清朗的声音已然穿透神识：“我那时不过十岁，却已经帅得天怒人怨，惨绝人寰，容貌稚嫩，不辨男女，正是最适合做娈童的时候。偏偏父母为山贼所杀，衣食无着，只得跟着姐姐刘妙子自卖为奴，进殷府做了小子。”

“我先是在大少爷的院子里伺候，大少爷的西席‘神算子’是个荤腥不忌的，隔三差五便要从屋子里抬些尸体出来，有女孩，却是漂亮的男孩居多，每一日他看我的眼神都令我半夜从噩梦中惊醒。”

“后来三小姐发话，我去了三小姐的院子。殷府是个人吃人的地方，一同入府的百余人，不过三个月，就丢了一半。刘妙子挑了两男一女刻意结交，结为兄弟姐妹，按年龄排，我做了小五。去了三小姐的院子，又有义兄姐们互相照应着，日子才好过一些。”

“再后来，蓬莱来了人，说我是天生佛修之体，传我修真之法。我修那佛法，不足一年，便修成炼气九阶，筑基指日可待，连蓬莱的人忍不住夸我，进阶之神速，世所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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