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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风吹过湖面，云彩缓缓地推散开，懒懒散散地粘黏着午后的光。身后树林里间或传来三两声鸟鸣，整片湖岸边只有我和屠阳两个人。

“很美吧？”

屠阳坐在树下，从背包里拿出了画具，“大三那年出门瞎逛的时候发现的地方……离市区很远，基本看不到人，即便不画画我也喜欢来这里呆一会儿，看看花看看草。”

“现在还没有花和草。”我说。

“是啊。”他把画板放在腿上，“所以等到夏天我们要再来一趟，夏天这里最好看。”

我蹲在湖边，伸出手随意拨弄湖水，好冷。现在离夏天还很远，那时我还会在吗？

低头凝视湖中的水，近处是浅到透明的青，远处的蓝深而发黑。这样的景象似乎在过去某一个梦里出现过，我想要辩识出梦里的湖，湖水不断向穹顶倒灌，变成了蓝色的霾。近处的水中倒映出模糊的我，脸色苍白也没有任何表情。

反复咀嚼着屠阳的话，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披着灰布的入侵者，野蛮闯入了他完美无缺的乌托邦，那片灰布就像一块格格不入的污渍，打破了这里原有的合理与平衡。我是一个不该存在的污点。

“屠阳，”我搓了搓手，指尖冰凉，“我们什幺时候回去？”

他的语气里带着愉悦和轻松：“怎幺了？”

“我想回去。”合上眼，我低下头，“我不太喜欢这里。”

我说了反话。我很喜欢这里，但这里大概不会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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