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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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羽很少谈及他的家庭情况，我也没主动问。只有一次，他说得比较多。

那天他收到了年终奖，提出请我吃海鲜大餐。他带我去的餐厅环境不错，不消说，对他来说肯定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平日里我带罗羽去高档餐厅，他总要坚持跟我AA。老是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我觉得很扫兴，因此在罗羽请我这餐饭之前，我已经很少带他外出吃饭了。

罗羽平常几乎滴酒不沾，那天却连喝了好几杯红酒，脸都红了。醺醺然之后，他打开了话匣子。

他说自己的父母都在老家。爸爸在日晒雨淋的工地上干活，而妈妈身体不好，靠接一些缝缝补补的活计挣点钱。他从小成绩很好，梦想着以后在大城市扎根，把家人接过来享福。

他妈妈不舍得他走太远，希望他毕业后回老家考个公务员，既稳定又离家近。但他爸爸赞成他的想法，支持他出去闯一闯，最后他终于如愿考上了这里的大学。

罗羽说他还有个弟弟，比他小好几岁，功课也很优秀。他希望以后弟弟也能到这里上大学，兄弟之间有个照应。

这是我第一次听罗羽聊到他的梦想和他的家人。说到小时候母亲住院，他父亲四处借钱，遭到不少白眼，而他留在家徒四壁的房子里照顾襁褓中的弟弟，他的眼睛有点湿润了。

我当然知道贫穷这回事，但这仅仅是一种看得见摸不着，也不需要去亲身体会的常识。令罗羽刻骨铭心的困窘和耻辱，我从没经历过，没法产生什幺感触。看着他因回忆而动情的模样，我也不愿意表现得太过冷漠，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幺，不禁感到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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