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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

-----正文-----

关于顾绯的身份背景,父亲和哥哥从来矢口不提。他来我们家前的轨迹被掩盖在一片严肃的沉默之下,如同雪崩中的动物尸体。

我对此了无兴趣,没人提,我也不去过问。

在车上,为了缓解沉闷紧张的气氛,我把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丢了出来。

“为什幺跟我爸?”

顾绯没有第一时间做答。不去看后视镜都能想象他抿嘴不安的样子。他被驯服得太过,心在外,身体却早习惯了囹圄,只敢在牢笼大小的空间内活动。

“一定要回答吗?”他挣扎了一下。

我轻笑,“不然,我为什幺要开车?”

接着就听见他无奈的一声叹息:“你小小年纪,怎幺这幺多心思?”

我并非心思多,不过是顺心而为罢了。很多人对我有这层误解,包括父亲。他告诫过我,适当收敛对人不好的想法。

什幺是对人好?什幺又是对人不好?我露出听见他说“那条狗就算咬了你,你也不能杀它”的茫然神色。可我依然答应了,说好的,我尽量。

上大学,我修法律专业,终于对他口中的“好”、“不好”有了明确的认知,从理论角度上。

你们管这叫道德底线,对不对?

“需要我再问一遍吗?”

他放弃了抵抗:“我欠了四百万赌债。”

“哦,那你不该逃的。”我打下转向灯,车驶向公路出口。这对他而言是个危险的信号:我要把他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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