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之无用，便不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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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一时间竟没听懂官家这句行悖常理的话，可他睁眼窥得片刻圣颜，便很快便悟出了些什幺。

“官家这是？”

他微微迟凝片刻，手撑着身子，极轻的笑了一声，“岳某一介武夫，不识朝堂文官刀笔之吏，此生竟能听得官家这般话。”

赵玖不知他悟出了什幺，只是心中一根弦冰冷的嗡鸣，猛然想起了当年东京城内宗留守。

“如今岳某伤在肺腑，倘若官家圣明，留臣一命，怕也是不能骑马引弓，挥师北伐了。”

“官家。”岳飞俯身叩首，埋首于双臂间，言辞哽咽朝官家道，“只是臣不甘心···”

赵玖拔足越过牢门，躬身扶住岳鹏举武将粗粝的腕掌，停顿半晌，才咬牙道：“朕知道。”

“官家可知秦相结党营私，窃国求荣？”

“朕···知道。”赵玖答道。

“官家又知，若此时与金人议和，割疆裂土，往后也未必能偏安一隅。”

“朕知道。”赵玖复言。

“官家既已心中明了，”岳飞停顿片刻，竟呕出一口血来，“臣，便无话可说了。”

这血溅到赵玖红色的官袍上，洇出暗红的一圈。赵玖脑中见这红遮天蔽日，耳畔徘徊着炸裂的声音，史书墨笔黑字千钧之重，沉沉坠坠将所有人压在下头，名臣良将、天家帝王皆不能幸免。他有大幸，借龙脉窥得半点天机，甚至妄图逆天改国运，但最终仍逃不过绍兴十一年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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