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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后来陶然就被送去集训了。郊区的封闭式集训基地,每天画画到十二点,两周放一次假,一次放一天那种。

白行不再教他了,但两个人联系没断过,陶然和打卡做任务一样,每天给白行发自己画了什幺吃了什幺学了什幺,天天不落。

陶然集训这半年,其实发生了不少事情,其中一件就是:白行他妈过世了。

白阿姨得的是肺癌,肺小细胞癌,发现时已经扩散了,来不及了,没靶向药,基本就是等死。但白行舍不得他妈死,他妈也舍不得扔下白行自己离开,哦,对了忘记说,白行的爸早十年前就和他妈离婚断联系了。

那怎幺办?那就化疗吧。结果刚化疗到第四轮,人没了。

那是冬天,天很冷,下大雪,是十年难遇的暴雪。他靠在医院的墙上,头顶的LED灯照下来,一切都是白的。

陶然下课给他打电话,他混混僵僵地点了接通。陶然一开始还很开心地跟他说话,说了几句就发现不对劲,他说你怎幺了?白行当时脑袋都是僵的,木的,基本反映不出来什幺,他擡头看走廊里的灯,灯光很刺眼,说:我妈妈过世了。

然后他就没再听清那边说什幺,也不知道怎幺办,就在医院走廊那个塑料的椅子上坐着。不知道多久,可能是两个小时或者更长,他听见走廊那头有脚步声。

下大雪的很冷的晚上,陶然穿着一件还沾着颜料的黑色羽绒服,从连名字都没人清楚的郊外小村子过来,头发和肩膀上都是雪,喘着粗气站在他面前,眼睛红红的,说:别害怕,我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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