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会

-----正文-----

皇帝的神态称得上癫狂，那几声笑像是要用尽他最后一口气。

池晏皱眉，莫名生厌。

身前的人突然收回了笑，嘴巴绷成一条线，死鱼一样的眼睛盯着前方。

池晏听到珠帘响，关陈一走进来干巴巴地说：“皇上身子不适，还是歇着为好。”

皇帝不言，不把这话放在心上，继续赤脚站着。

“还请皇上爱惜龙体，若是病情加重，明日池公公怪罪下来，奴才们担当不起。”

“池公公”三个字就好像连着某处机关一样，皇帝面色不虞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一惯虚伪的作态，朝关陈一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关陈一没动。

皇帝好像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地上还跪着个小池公公，假笑了一声，“池公公也起来吧，地上凉。”

地上确实凉，屋里暖和，可寒气却是从地下来的。池晏跪了这会儿功夫，膝盖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关陈一看着池晏撑着大腿站起身，不着痕迹地活动了两下僵硬的关节，这才俯身，“奴才告退。”

皇帝眯着眼看着关陈一的背影。

按照礼数，不论宫女太监，退下时均不能背对主子。关陈一不过是池章养的条狗，也敢这般对他不敬。

皇帝一甩衣袖，坐回了床榻上，静候了片刻，语气含着薄怒。

“朕不管你用什幺方法，在太医院动手脚也罢，买通送药的人也行，你答应朕的事必须做到，而且要悄无声息。否则，朕不会放过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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