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德

-----正文-----

闭上眼后，袁青久久不曾苏醒。他身体亏耗太过，加上心理抵触，一场高烧经久难退，像是要将人熬折在这场病中。

袁青不知道的是，杜斯年已经收集他的精液月余，冷冻保存，每日都会替换掉失活的部分。杜斯年告诉他的只是计划中的万分之一，那已足以令他暴跳如雷，从此不愿泄露丁点。

今日袁青的状态依旧糟糕，杜斯年坐在床边，抓着他的手等候许久。因杜斯年几乎从不停歇地给袁青喂水、以凉毛巾擦拭身体，袁青并未出现嘴唇干裂的症状，而杜斯年熬得黑眼圈颇重，随时有昏倒的可能。

他拖着趔趄的步子离开，袁青静静躺在床上毫无动静。

门再次开启时，杜斯年带了人回来。

袁青并非失去知觉，他像是遭了鬼压床，潜意识叫嚣着苏醒，然而总有沉重的东西覆在身上。袁青能感觉到杜斯年带了人回来，他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但不能理解对话的内容。橡胶的触感落在手臂上，然后是他熟悉的针刺感——这半个月杜斯年日日替他输液，他的手背上有十多个针孔。

随后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许是药中有助眠成分。

袁青醒来时，方鸿德正在哼着歌剪指甲。他显然没什么照顾患者的意识，浑然不觉自己的歌跑调且难听。袁青半撑起身体向后靠坐时，方鸿德还在用锉刀磨指甲。

他是在回踢垃圾桶时发现袁青苏醒的。方鸿德看起来并不惊讶，右眉一挑，手朝兜里插，自在地坐上木凳，“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想吃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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