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我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是我丢的那串钥匙。铁质的钥匙与徽章碰撞，发出叮铃清脆的声音。“谢谢。”

“……”空气忽然陷入了沉默。我本想直接转身就走，又觉得这并不礼貌，一时间我左右为难，杵在原地。

贺松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他朝我轻轻笑了笑，而后转身，又慢又缓地朝亭子走去。

我迟疑了片刻，还是跨步上前，“我扶你过去吧。”

他低声道了谢，我搀着他的手臂，放缓步调，尽量与他保持一致。

我这才发现，这个病秧子并不像我想象中的瘦弱。相反，他直起身时，竟比起我都要高上一截。或许是因为常年卧病，贺松年的身子很单薄，这幅皮囊之下瘦骨嶙峋，硌得我心发慌。

他轻手轻脚地坐在轮椅上，擡头看着我，又道了一声谢：“谢谢。”

“不用。”

“……”

“你应该还有事忙吧？”贺松年善解人意地开口道。

我顺着他给的台阶接到：“也不着急，不过算上路程，也差不多要迟到了。”

“那你快去吧，别耽搁了。”他说。

“好。”我想了想，还是多寒暄了几句：“下雨就不要户外写生了，注意身体。”

他表情微微一凝，脸上忽而展出一抹绚烂的神采：“知道了。”

我对他忽然的欢欣不明所以，又客套了一两句，便撑起伞离开了。

身后似乎传来灼灼目光，烫得我背脊发冷。我回头望过去——只见蒙蒙细雨之中，身材瘦削的人影正坐在画架前，专心致志地描绘着。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那人影晃了晃，好像朝我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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