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掉绷带后,眼前是混浊的,布满云翳的世界。紧随其后的,是创口处一阵强烈的刺痛,我无可抑制地闭上眼。
我心下一沉,慌乱地站起身,撞得身侧摆满瓶罐的送药车叮铃作响。身侧的护士忙将我摁住,我擡眼望过去,只依稀看见一抹白色娇小的人影。
另一阵手忙脚乱的声响后,窗帘唰啦一声,我感觉眼前骤然暗了下来。
“纪先生,冷静一些。”苍老的声音渐渐近了。声音的主人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浓浓的消毒药水的味道。他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纪先生,我们取出了扎在您右眼的那块玻璃碎片,但是,”他顿了顿,“因为长时间未经处理致使的结缔组织增生,并由此形成的角膜瘢痕……”
将永久,滞留在我眼中。
我听不懂那一长串专业的术语。可我却听明白了在医生嘴角叹息中泄出的最后一句。
这种混浊与云翳,将在我清晨睁眼的那一刹,日复一日伴随着我。
一场车祸。记忆仍定格在那天,一页页设计手稿纷乱飞出,四溅的血打在雪白的纸上,尖锐的碎片刺入,将一切染成血红。
所幸我受伤不重,车祸并未伤到我的脊髓。不过失去了一只右眼,倒是那一车人之中受伤最轻的一个。
最轻的一个。
刚做完手术的眼睛仍在疼痛,痛得我不由自主地流下生理性泪水。
我颤颤巍巍地摸索着,抓着床沿站起身来,身侧的护士忙不迭过来搀扶我的手臂,我摇摇头,谢绝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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