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正文-----

当那几辆车离开沙岗的时候，老渠和烂朋踩着痕迹往前走。

他们送走了管觅和谏远，送走了黑浦和于澈，也送走了于洽和于默，送走了所有想要离开沙岗的人。

老渠的胸口还有于洽泪水的温度，从他懂得他要和老渠分开的那会起，他就扒拉着老渠不让走。于澈训斥他，他不松手。黑浦拉开他，他又扑到老渠的怀里。他们抢走他的小老鹰，可是他不在乎，他只要老渠，可以只要老渠就行了。

但是他们不同意，他可以买下一个做小老鹰的工厂，他们也不给他留下老渠。

老渠想要哄哄小洽，可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所以他只能忍着泪水，直到小洽被拉上了车，油门踩下，留下沙岗的尘埃。

于是他和烂朋就走在这条他们离开的路上，沙岗炎热，他们的恤衫湿透，没有多余的水分挥霍。

他们从兜里摸出烟，好似觉着这空气还不够干燥似的，用粗糙的手指擦亮了火机，再让嘴唇更加皲裂。他们的胡茬乱七八糟，走着走着，两个人都把湿透的衣服脱掉，就穿着靴子往前。

老渠想起了烂朋招呼他，接下黑浦这单生意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也在边界，在那一个集装箱的房子里裹着两张都分不清原来色彩的被单，萧瑟的寒意从角落里钻进来，让他们靠着取暖。

烂朋的手机响了，他艰难地脱掉被单，迅速地把手机拿过来，几句话之后挂断。接着，他拽掉了老渠的被单，还不等老渠骂他，则干脆地抱住了老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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