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前奏·十六

-----正文-----

七十二、在地狱，当末日降临之时——

今天小岛上落了大雨，莱亚尔差点忘记海上的雨究竟有多猛烈，木屋的防水措施受到严峻考验，但还好抢救及时，家具没有遭遇泡坏危机。

好在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阳光很快占据主导驱散厚重的积雨云，在房顶铺上新的蓬草后费林奈提议去林中采些蘑菇，莱亚尔也不知道这里的生态支不支持蘑菇生长。

帕普丽塔跃跃欲试要跟费林奈比个高下，拉着它主人一起当队友。地狱魔典嗖一下就窜进了树林，莱亚尔脸上洋溢笑容，马上追过去，留下费林奈注视他们走远。

黑发男人蹲下身，在树林边缘随意地拨开厚厚树叶就找到一朵。

伞盖还没有完全张开的幼小蘑菇尚在颤动，费林奈脸上看不出在想些什幺，他将手指深深插进松软泥土之中，把蘑菇、土和腐烂针叶抓进手里，模仿人类的样子吃进去。

——人类不是这幺进食的。

叼着草叶的费林奈这样告诉自己，他能够完全模拟人体的感官，自然也能尝出土和叶子和蘑菇的区别，但这些味道对他没什幺差异性，包括触目所及的这个世界。

活着的东西，美好的东西，丑恶的东西，该死的东西，在混沌之兽的感知中被简单粗暴地归类为可以吞噬的，不能吞噬的。

——想吃……

——莱亚尔，我想……

粘稠的影幕从他脚底下探出来，在开始侵蚀土地之前被费林奈按了回去。杀死天使并且在虚空海上扩张的黑兽吸收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盈感让费林奈有时根本无法维持人形态的模样，只能借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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