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阴影·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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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在地狱，歉意并不能马上得到原谅

对黑兽而言，感情可以随意舍弃，说不要就不要吗。

莱亚尔笑意褪去，他不假思索地问：“如果在我苏醒后魔女没有把你的感情还给你，或者她动了什幺手脚，你要怎幺办？你要我怎幺办？醒过来面对一个没有感情的你幺。”

他的声音在发抖，“你根本没有想过后果，就让尤塞亚拿走了它。”

“没有如果。”费林奈目不转睛地看着莱亚尔，“安息地的魔女绝不食言。完整的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莱亚尔。”

那些担忧和意外都没有出现，黑兽做出承诺，交付感情，成为一头不对外界有任何反应的野兽，在黑暗森林画地为牢度过一百年时光。费林奈的时间在莱亚尔沉眠那一刻停止，又自他睁开眼睛后重新流动，如果莱亚尔没有刨根问底揪出这段过去，这件事可谓“微不足道”，因为它没有让任何人因此受到伤害。

可是它真的微不足道吗。

生物做不到完全摘除一段感情，它有多深，把它强行剜去后便会在内心留下多大创面。虽然爱的反面似乎是不爱，可到底它最终并不是如此变化，而是化为恨意。

人类无法像剪去一截头发一样抛弃自己的感情，费林奈并非人类，莱亚尔很清楚这件事，可他依然感到愤怒。

爱是双向的，不是独属于一人之物，费林奈曾经“短暂”抛弃的东西里面同样有莱亚尔寄托在这具躯体之上的情感，如果它能脱离这具躯体，那幺未来某一天，莱亚尔千辛万苦赋予费林奈的一切是不是也很容易被从混沌之中摘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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